第二十二章灼骨慈容
凛冽的寒气如同万载冰川崩塌，带着毁天灭地的威能，瞬间席卷了整个陋巷。
空气在极致的低温下发出不堪重负的“咔咔”声，细小的冰晶瞬间凝结、爆裂，地面污浊的泥水被瞬间冻成坚硬的冰壳。
扑在最前面的丐帮弟子和影盟杀手，脸上的贪婪与凶戾瞬间凝固，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手强行按下了暂停键，保持着前扑挥棒的姿势，僵立当场，一层厚厚的、闪烁着幽蓝光泽的坚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了他们全身。
咔嚓！咔嚓！
被冻结的躯体在失去所有生机后，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碎裂，连同他们手中的棍棒和武器，化作一地闪着幽光的冰屑。
刺鼻的血腥气瞬间被冻结在冰寒的空气中，只留下满地狼藉的冰渣。
侥幸靠后、未被寒流直接波及的丐帮弟子和影盟杀手，如同被九幽寒风吹过，浑身汗毛倒竖，眼中充满了无法抑制的惊骇与恐惧。
他们怪叫着连连后退，如同受惊的兽群挤作一团，手中的武器颤抖着指向那寒流爆发的中心，如同冰雪女神般傲然挺立、周身散发着毁灭性寒意的苏清瑶。
然而，此刻的苏清瑶，却如同风中残烛。
她单膝跪地，冰魄长剑深深插入身下的冰层之中，支撑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。素白的衣裙上，后背那几点被毒针刺破的伤口处，冰蓝色的光芒如同活物般疯狂闪烁、蠕动。
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她身体剧烈的颤抖，豆大的冷汗混合着淡金色的血丝，从她苍白的额头和唇角不断滚落。
那张冰魄般清冷的脸上，此刻布满了难以言喻的痛苦与竭力压制的虚弱。
昆仑令碎裂的反噬与体内冰蓝蛊虫疯狂的啃噬钻营，如同两条冰冷的毒蛇，正在疯狂吞噬着她残存的力量与生机。
她周身的冰寒气场虽依旧恐怖，却已如同沸腾的怒涛即将平息，透着一股强弩之末的悲壮。
“她不行了！一起上！杀了她！”暗处阴影中，影盟杀手首领捂着被昆仑令反震得鲜血淋漓的手腕，眼中爆发出恶毒的凶光。
他强忍着恐惧，发出厉啸，剩余的影盟杀手和丐帮弟子眼中凶光再起，虽然依旧忌惮那恐怖的寒气，但在死亡的威胁和首领的逼迫下，如同被驱赶的鬣狗，再次嘶吼着，挥舞着淬毒的兵刃和棍棒，小心翼翼地围拢上来，如同一圈不断收紧的绞索。
凌霜瘫软在苏清瑶身后冰冷的冰面上，脖颈上的暗青镣铐锯齿深陷皮肉，带来持续的剧痛和窒息感。
胸口的幽蓝霜纹在蛊虫气息的刺激下，如同活过来的冰蛇，疯狂扭动，每一次抽搐都带来撕裂灵魂的阴寒剧痛。
他眼睁睁看着苏清瑶为了救他而濒临崩溃，看着那些如狼似虎的敌人再次逼近，巨大的愤怒、绝望和无力感如同冰锥，狠狠刺入心脏。
“不……苏前辈……”他喉咙里发出嘶哑的、如同困兽般的低吼，挣扎着想要爬起，用自己残破的身躯挡在她前面，哪怕只能挡下一刀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、苏清瑶即将被汹涌人潮吞没的绝境。
陋巷尽头，那片被混乱冰雾和倒塌杂物堵塞的阴影深处。
毫无征兆地。
一道如同受伤猛兽般的、压抑着无边痛苦与暴怒的咆哮，猛地炸响。
“吼！！！”
声音如同闷雷滚过，震得巷壁上的冰屑簌簌落下，紧接着。
轰隆！
一声巨响！
堆积在巷口的杂物冰堆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轰击，猛地炸裂开来，破碎的木板、冻结的垃圾、坚硬的冰块如同炮弹般四散飞溅。
一道极其高大、极其魁梧的身影，如同从地狱血池中爬出的魔神，猛地从炸开的缺口处撞了进来。
那人浑身浴血，破旧的衣衫早已被血污和泥垢浸透，撕扯得如同破布条挂在身上，露出下面虬结如铁的肌肉和一道道深可见骨、皮肉翻卷的恐怖伤口。
最触目惊心的是他左侧脸颊上，一道狰狞扭曲的巨大刀疤，从额角一直斜劈到下颌，如同一条丑陋的蜈蚣盘踞在那里。
此刻，这道巨大的刀疤因主人的暴怒而剧烈扭曲着，更添几分骇人，竟是早已重伤欲死、生死未知的老刀。
他手中紧握着那柄黝黑沉重的断刀，刀身上布满了豁口和卷刃，粘稠的黑血顺着刀身不断滴落，在冰面上砸出一个个小小的血坑。
一股难以言喻的、混合着血腥、铁锈和浓烈杀伐气息的凶戾之气，如同实质的飓风，瞬间压过了苏清瑶那即将平息的寒流，笼罩了整个战场。
老刀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，如同两口烧红的熔炉，瞬间锁定了围向苏清瑶的敌人。
目光在扫过苏清瑶痛苦颤抖的身影和瘫倒在地的凌霜时，那熔炉般的火焰猛地炸裂开来，化作了焚天的怒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怆。
“动我孩儿？！都！得！死！”
一声炸雷般的咆哮，带着同归于尽的惨烈意志，轰然炸响。
老刀动了。
他根本无视身上那些致命的伤口，全身残存的所有力量，如同决堤的洪流，疯狂灌注入双腿，地面坚硬的冰层在他脚下瞬间炸裂。
他魁梧的身躯化作一道狂暴的黑色飓风，拖着那柄沉重的断刀，如同疯魔般朝着人潮最密集处猛冲过去。
“杀！”
断刀撕裂空气，发出凄厉到极致的尖啸，黝黑的刀身爆发出刺眼的凶戾光芒。
没有招式，没有技巧，只有纯粹的速度！力量！和毁灭！
挡在他正前方的两名影盟杀手，眼中还残留着惊骇，手中的淬毒弯刃刚刚抬起，试图格挡。
噗！噗！
两声令人牙酸的、如同热刀切过牛油的闷响。
断刀狂暴的刀光如同死神的镰刀扫过。
两名杀手连惨叫都未及发出，身体便如同被巨力撕扯的破麻袋，瞬间断成两截。
残肢断臂混合着内脏和滚烫的鲜血，如同喷泉般泼洒在洁白的冰面上，红白相间，触目惊心。
“怪物！”旁边的丐帮弟子发出惊恐的尖叫，手中的棍棒下意识地砸向老刀的后背。
铛！
沉重的断刀如同背后长眼，刀身反手一磕。
那丐帮弟子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传来，虎口瞬间崩裂，棍棒脱手飞出。
紧接着，老刀如同鬼魅般回身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锁定他，那柄黝黑的断刀带着开山裂石的力量，狠狠劈下。
咔嚓！
令人头皮发麻的颈骨碎裂声响起，丐帮弟子的头颅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斜着，身体软软倒下。
老刀如同闯入羊群的猛虎，不！是暴怒的狂狮！他完全放弃了防御，以伤换伤，以命搏命。
每一次沉重的劈砍都带着同归于尽的惨烈意志，断刀所过之处，血肉横飞，残肢断臂抛洒，丐帮弟子和影盟杀手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纷纷倒下。
惨叫声、骨骼碎裂声、兵刃碰撞声响成一片，洁白的冰面迅速被粘稠的鲜血和破碎的尸骸覆盖。
然而，他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，敌人的刀剑、暗器不断在他魁梧的身躯上留下新的创伤，鲜血如同小溪般流淌，将他脚下的冰面染成一片暗红。
尤其是他左侧肋下至胸前，一道深可见骨的刀口，随着他每一次狂暴的挥刀，都涌出大股大股的黑血，那是之前被影盟杀手毒刃刺穿的旧伤，此刻彻底崩裂。
老刀的动作终于开始变得迟滞，力量在飞速流逝，但他那双燃烧着疯狂火焰的眼睛，却死死锁定着敌人，每一次挥刀，都如同生命最后的绝唱。
“呃啊！”一名影盟杀手觑准他一个踉跄的空档，手中的淬毒匕首狠狠捅向他的后心。
就在匕首即将刺入的瞬间。
老刀猛地扭身，断刀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反撩而上。
噗嗤！
匕首深深扎进了老刀的右侧肩胛，剧毒瞬间侵入。
但老刀的断刀，也同时狠狠劈入了那名杀手的胸膛。
杀手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，胸骨碎裂，倒飞出去。
老刀踉跄着后退一步，肩胛处的伤口涌出带着幽蓝光泽的黑血，他的呼吸如同破旧的风箱，沉重而艰难，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。
巨大的疲惫和剧毒带来的麻痹感如同潮水般袭来，几乎要将他彻底淹没。视线开始模糊，身体如同灌满了沉重的铅水，连握刀的手都在剧烈颤抖。
“老东西！撑不住了吧！”影盟杀手首领眼中闪烁着残忍和狂喜的光芒，他捂着流血的手腕，一步步逼近，手中的淬毒弯刃再次扬起，“送你和你的小杂种一起上路！”
丐帮弟子们也如同看到猎物濒死的鬣狗，再次鼓起勇气围了上来。
老刀背对着凌霜和苏清瑶的方向，微微佝偻着满是伤痕的雄壮身躯。他剧烈地喘息着，每一次吸气都如同拉动破旧的风箱，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铁锈气息。
鲜血不断从新旧伤口中涌出，在他脚下冰冷的血泊中砸出涟漪。巨大的疲惫和毒素侵蚀的麻痹感如同沉重的锁链，死死缠绕着他，几乎要将这具千疮百孔的残躯彻底拖入黑暗。
但他没有倒下。
他用那柄黝黑沉重的断刀死死拄着地面，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。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即将熄灭的炭火，却依旧死死燃烧着疯狂的意志，死死锁定着步步逼近的敌人。那眼神里没有恐惧，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、仿佛要将灵魂都点燃的守护！
“来……来啊……”老刀的声音嘶哑破碎，如同砂纸摩擦着生铁，每一个字都带着浓重的血沫。“老子……还能再杀……来多少……杀多少！”
影盟杀手首领脸上的狞笑更甚，他不再犹豫，猛地挥手下令：“杀！”
数名影盟杀手和丐帮弟子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，同时扑上，淬毒的兵刃和棍棒撕裂空气，带着致命的寒芒，狠狠刺向老刀周身要害，这将是最后的绝杀。
就在这生死一线的瞬间。
老刀那布满血污、因剧痛而扭曲的脸上，那双几近熄灭的眼中，猛地爆发出最后一丝、如同回光返照般的骇人精光。
他猛地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、充满了无尽悲怆与决绝的嘶吼。
“呃啊！！！”
吼声中，他那只还能活动的左手，并非挥刀格挡。
而是闪电般抬起，五指如同铁钩，死死抠在了自己左侧脸颊上，那道狰狞扭曲、如同蜈蚣般盘踞的、贯穿了几乎半张脸的巨大刀疤之上。
嗤啦！！！
一声令人头皮发麻、如同撕开厚革般的可怕撕裂声，猛地炸响。
老刀竟用尽最后的力量，硬生生将自己脸上那道巨大的刀疤……连皮带肉……狠狠撕扯了下来。
血肉模糊，鲜血如同喷泉般猛地从他的左脸上狂涌而出，瞬间染红了他半边身体，也染红了他脚下的冰面。
那撕下的皮肉被他随手扔在地上，如同丢弃一块破布。
一张全新的脸孔，暴露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之下。
没有了那道巨大刀疤的覆盖。
这张脸。
这张布满风霜、沟壑纵横、却棱角分明、刚毅如铁的脸。
那高挺的鼻梁，那紧抿的薄唇，那如同刀削斧凿般的下颌轮廓……
尤其是那双此刻虽已暗淡、却依旧深邃锐利的眼睛。
“孩子……记住我……”
师父柳正风临终前那复杂的眼神，师伯老刀舍生忘死的守护，石屋前浴血搏命的惨烈……凌霜内心疯狂震动。
然而！
这撕心裂肺的揭露带来的震撼尚未平息。
更让凌霜和苏清瑶心神俱裂的景象出现了。
就在老刀刚刚撕下那巨大刀疤、暴露真容的左脸之上。
在那片被强行撕裂、血肉模糊的伤口边缘。
一道更加陈旧、更加深邃、如同烙印在骨头里的巨大疤痕，清晰地显露出来。
这道疤痕的边缘早已长好，呈现出深褐色的、如同老树根般的扭曲纹理。疤痕本身极其巨大，覆盖了左脸颧骨到太阳穴的大片区域。
而这道巨大陈旧疤痕本身的走势，竟以一种极其扭曲、却又无比清晰的笔划，组成了一个巨大的、如同用烧红烙铁狠狠烫上去的古篆字体。
那字体笔画遒劲，透着一股扑面而来的惨烈与决绝。
那一个字是，
护！
面上刀疤，血肉撕裂，终现“护”字。
巨大的悲怆如同决堤的洪水，瞬间冲垮了凌霜所有的理智。
他死死盯着老刀脸上那血肉模糊中显露的、由旧疤组成的巨大“护”字，泪水如同滚烫的岩浆，瞬间模糊了双眼，喉咙里爆发出撕心裂肺的悲鸣：“师伯！！！”
这一声呼唤，带着无尽的悲恸，响彻了血腥的陋巷。
然而。
就在这声悲鸣响起的瞬间。
“噗嗤！”
一声极其轻微、却无比清晰的利器入肉声。
一柄淬着幽绿毒液的细长匕首，如同毒蛇的獠牙，悄无声息地、精准无比地从老刀背后那被撕开的刀疤伤口处，深深刺入，直没至柄。
匕首的握柄，握在一只枯瘦、苍白、手指修长的手上。
那只手的主人，柳乘风！不知何时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老刀身后。
他脸上挂着那副万年不变的、温和儒雅的假笑，眼神中却充满了冰冷的嘲弄和残忍的快意。
“感人至深啊。”柳乘风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，带着令人作呕的假慈悲，“可惜，黄泉路上，你们怕是……要等一等了！”
他手腕猛地发力，试图将匕首彻底搅动，断绝老刀最后生机。
“嗡！”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！
苏清瑶猛地抬头，冰魄般的眼眸中爆发出最后一丝锐利的寒芒。
尽管体内蛊虫疯狂啃噬，昆仑令碎裂的反噬撕扯着她的神魂，但她强提最后一口真气。
嗤！
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冰寒指风，如同无形的冰锥，后发先至，精准无比地射向柳乘风持匕的手腕。
柳乘风显然没料到苏清瑶在如此状态下还能反击，他眼中闪过一丝惊疑，手腕本能地一缩，匕首的搅动之势为之一缓。
就在这电光火石、柳乘风分心应对指风的刹那。
“呃啊！！！”老刀喉咙里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狂吼，那声音不似人声，充满了濒死的兽性与燃烧生命的最后疯狂。
他那本已濒临崩溃的雄壮身躯，如同回光返照般猛地爆发出最后一股恐怖的力量，这力量并非源于肌肉，而是源自他丹田深处，那沉寂了二十年、早已被无数伤痕磨砺得如同顽铁般的本源真元。
轰！
一股狂暴无匹的凶戾之气混合着浓烈的血腥，如同小型风暴般以老刀为中心猛地炸开。
柳乘风猝不及防，被这股纯粹由生命力和狂怒引爆的气劲狠狠撞中，他那枯瘦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，闷哼一声向后踉跄倒飞出去。
手中的匕首也因这巨大的冲击而脱手飞出，“当啷”一声掉落在远处的冰面上。
而老刀，
在爆发出这最后、最惨烈的力量之后，他那魁梧如山的身躯，如同被瞬间抽走了所有支柱，所有的精气神都在这一刻燃烧殆尽。
轰！！！
他再也支撑不住，双膝重重砸在冰冷的、染满自己和他鲜血的冰面上，巨大的冲击力让冰层都发出呻吟。
那柄陪伴了他半生、浴血无数的黝黑断刀，从他无力松开的手中滑落，掉在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响。
老刀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，如同离水的巨鱼。撕下面具的左脸血肉模糊，鲜血如同小溪般奔流而下，与身上其他伤口涌出的黑红血液混合在一起，在他身下迅速汇成一汪触目惊心的血泊。
那巨大的、由旧疤组成的“护”字，在血污中若隐若现，透着无边的惨烈。
但他没有倒下，他用仅存的意志，强撑着没有扑倒，那颗曾经高昂的头颅，此刻无力地垂着，花白沾血的乱发遮住了他大半面容。
每一次沉重的喘息都带着浓重的血沫，仿佛破旧风箱在拉动，每一次吸气都如同在吞咽滚烫的沙砾，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可怕声响。后背那被匕首刺穿的伤口处，混合着幽蓝毒液的暗红血液正疯狂涌出，染透了残破的衣衫。
然而，他那双已经黯淡无光的眼睛，却并未闭合。透过垂落的乱发缝隙，死死地、死死地锁定了凌霜的方向。
那眼神中，没有了暴怒的火焰，没有了杀戮的戾气，只剩下一种近乎凝固的、无法言喻的、混合着无尽牵挂、释然与一丝急切的光芒！
仿佛在无声地呐喊：孩子……活下去……去那里……一定要去……
凌霜浑身冰冷，巨大的悲痛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，他看着那如山般倒下的身影，看着那血肉模糊中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睛，灵魂都在颤抖，那不是师伯……那是他……他的父亲。
“师伯！！！”撕心裂肺的悲鸣再次从凌霜喉咙里冲出，他挣扎着想要爬过去，却被脖颈上冰冷的镣铐和胸口的霜纹剧痛死死拖住。
“哼！命还真硬！”柳乘风稳住身形，抹去嘴角一丝被气劲震出的血迹，看着血泊中濒死却未断气的老刀，眼中闪过一丝极度的厌恶和忌惮。
他不再看老刀，阴鸷的目光如同毒蛇般转向苏清瑶和凌霜。“不过，强弩之末，也改变不了结局！杀了他们！”
